这里让我提出了“西人欲征服、印人求解脱、华人想生活”的命题。
阅读牟宗三的书《中国哲学的特质》,在第二与第三讲中他详细谈到了华人的忧患意识,西方的恐怖意识及印度的苦业意识,而有恍然大悟的感觉。现把其说要点摘录如下:
中国哲学之重道德性是根源于忧患意识。中国人的忧患意识特别强烈,但并非如杞人忧天之无聊,更非如患得患失之庸俗,它引发的是一个正面的道德意识,是德之不修,学之不讲,是一种责任感,是戒慎恐惧的“敬”之观念。由之而引生的是敬德、明德与天命等等的观念。中国上古已有“天道”、“天命”的“天”之观念,但天的降命则由人的道德决定,此与西方宗教意识中的上帝大异。我们所做的不是自我否定,而是自我肯定(Self-Affirmation)。
在西方,宗教的情绪源于恐怖意识。近代丹麦存在主义的奠基者曾著《恐怖的观念》,特别指出恐怖(Dread)之不同于惧怕(Fear)。惧怕必有所惧的对象,而恐惧则不必有一定的对象,它可以整个宇宙为对象,甚至超乎一切对象,故人面对苍苍之宇宙时,恐怖的心理悠然而生,感到一片虚无(Nothingness)。如果从这虚无的深渊奋然跃出,就是皈依上帝了。皈依便是对自己存在作彻底的否定,即作一自我否定(Self-Negation)。人皆有罪,人们在天灾中,只有怖栗地哀求宽恕。
(我的看法:西方近代走入科学主义,尼采又判断上帝死了,为了解除这种恐怖意识,自然走上征服自然之路。这就是所谓人的觉醒。)
印度佛教与西方一样,同由人生的负面进入,但是在苦入而不是在罪入。它言人生为无常,恒在业识中动荡流转,由此产生了解脱出世的思想。
新加坡处于东西方的十字路口,受到两大文明思维的影响。我的一个观察是,受到西方思维的影响,如果不分清楚他们思维的本质,讨论起来会牛头不对马嘴。
我的了解是,西方思维开始时注重思考,而思考往往基于预设,这就是所谓的思维哲学(Speculative Philosophy)。日子久了,这些预设进入他们的血液,变成永恒不变的的真理。这些例子很多,从宇宙秩序、客观、上帝、自由、平等,到正义,以致人权以及自由民主,都由预设成为了永恒不变的真理。
从预设到真理,这些概念无形中又成为人性的一部分,所以就有了民主与性对等,就是说民主是本性。既然鼓励民主自由开放,性开放就不是问题了,进而提出这样理论:越是性开放的社会,民主自由的贯彻越是彻底,所以要性开放。
把预设转成真理已经是一大误区,再把人为工具当作人的本性看待,这种思维逻辑,是荒谬绝顶了吧?
中华思想从来对西方那些预设没有兴趣,他们的出发点不是预设,而是人生目标与价值的追求,这个追求是建立在认可的价值观与对人性的认识上。中华文化不是建立在思维上,是建立在道德实践上。西方思维崇尚现象后面的虚无的本质,热衷建立普世工具;道德实践崇尚对环境的适应,把工具当作中性的东西。
新加坡城市丰收教会的创办人和其他
四人涉嫌共谋失信该教会2300万元,2012年7月26日遭商业事务局逮捕。该会的教友在逮捕后,大多表示继续对这些领导人有信心与信任。在这里所说的,不管是信心还是信任,英语所用的词都是 Faith。在宗教里,Faith 其实是个有特别含义的词语,都有信仰的意思。在西方,信仰与理性是两个争论不休的概念。古希腊哲学主要是探究本源的逻辑理路,这个理路规约了整个西方哲学乃至西方文明的走向。从对命运的叩问、对智慧的探究与真理的追求,奠定了西方传统哲学通过概念、范畴的逻辑论证和理论推演建构体系的本体论证方式。可是,当希腊人对现世的幸福和心灵的安宁的探问发展到一定程度时,人是生而有死的存在问题出现了。这就导致他们对灵魂回归神、关照神的向往,以伦理化的宗教填补纷繁无序的思维与辩论。这就是宗教信仰概念的提出,让上帝以信念信仰的方式通向了人的内心。中世纪早期教父哲学家把神圣的启示置于理性知识之上,认为人的理智只能获得自然界知识,不能用于把握上帝的存在。人的理性是有缺陷的,而上帝是绝对的与完美的。到了后来,阿奎那才认为理性与信仰都不可偏废。自然知识依靠人的理性获得,超自然知识超越人的本性之外,它需要靠上帝的启示,就是说通过信仰来获得。